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签发时间:
2006-03-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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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北网鸡西3月6日电 (曲波)送子弹
我去莲花山送信后,在黑嘴子街(虎林县城)又遇到董朋久,他对我说:“我有些子弹,山里要不要?”我愣了一下说:“这事你怎么问我?”他说:“不是问你,你进山时给我问问。”我说:“我哪敢去那边!”架不住他央告,我就在给抗联送粮时,问了潘连贵连长和一个姓董的处长。潘连长说:“拿来吧,我们要,(钱)不能少给。”转告了他。子弹挺沉,我怕背不去,就问他:“你敢不敢和我一块去?”他又找一个兵,我们三个人进了山。过大莲泡河趟漂垡甸子时,因为,哪深哪浅我都知道,就在浅一些的地方趟了过去。七虎林河水很宽,对岸有人接应,我们坐着木槽子过了河。一过河,就是“大黑林子(在草甸子里的一片孤树林,现在砍光了),”林子里有一个地窨子,里面堆了些粮食。再往那边走就是抗联的根据地了。从那以后,董朋久带两个人又往山里送过几次子弹。他们领来子弹,有时打几枪,进山放空枪,回去虚报子弹打没了,其实把大部分子弹给抗联送去了。还有个姓张的也叫我给代卖三八大盖和匣枪子弹。
送粮食
1938年,我们这些散户被鬼子用枪逼着搬到屯基,我们家搬到康德屯(今新民村)。那年6月,正是铲地的时候,抗联收编的山林队李德胜穿着便装,腰里别着匣子枪,在地里遇见了我,说并屯以后,山里缺粮,问我能不能想办法送点粮,又问什么时候能送去。说句实话,并屯以后再给抗联送粮是件十分危险的事。以前散住时,拉荒送粮,日本鬼子不太好抓,并屯后是在敌人眼皮底下,迎着刺刀尖送粮,弄不好就要掉脑袋,还要祸连全家。当时康德屯修有一丈高的围墙,围墙外有两米多宽,一米多深的环墙沟,围墙四角都修了高高的炮楼,只在南面留一个大门。四角的炮楼和大门都有伪军把守。那时屯里有个姓屠的连长像狗一样到处嗅,抓住通抗联的就送给鬼子领赏。咱不忍心让山里人挨饿,当时定下第三天送。可是,这粮又怎么送呢?我犯了寻思,回屯子后,我吃不下饭,睡不好觉,想不出万全之策。最后决定冒险。为了麻痹敌人,我干脆不在傍黑天时送,而在大清早,把一麻袋小米子装上马车,上边压上草料,把犁杖也架在车上,我往车上一坐,赶起牲口,像每天铲地那样上路了。表面看来,好像没事一样,可是心跳得厉害。好像村口就是鬼门关,车上装的是定时炸弹,眼看就会爆炸似的。到了村口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用眼盯着站岗的兵。他在木板岗楼外边站着,无精打采地看着这些眼熟的村民,每天不知多少次地从他眼前出来进去,他看惯了,粮车就是这样出了村。当我把粮食运到山根的时候才长吁了一口气。这时,从林子里出来四个人,其中一个是李德胜。这地方离敌人不远,又是大白天,非常紧张。所以我们没有说多少话,把粮食交给他们我就走了。
盖密营
1938年春天,卡长吕海臣和我商量,让我出劳力去山里土顶子(今东方红镇东村西北)给抗联盖营房。我到了土顶子东北10多里的林子里,和50多个民工干了20多天。据我当时所见,土顶子周围有五座密营。在我们去之前已经盖好一座,在土顶子山的北半坡,能住50人左右。我们到了以后,在山西北20多里处,又建了一座也能住50多人,在土顶子山的东南和东北两地方,各建了一幢能住一二百人的大密营。在东北密营的门口,建了个能容10来个人的伙房。所有的密营都是大木头搭起来的,就连天棚也是一排排的圆木。密营都建在半山坡,有一半在地下,一半在地上。上边压上土。栽上草皮,出门就是大树林,不走到跟前是看不见的。我参加盖了两座密营,就是东北面那个大的和门前的伙房。
七军三师师长景乐亭不闲着来工地,他为人很热情,我们都愿意和他说话。干完活临回家那天早晨,景乐亭给我们每个民工发了一块红布,上边有黑字,盖的戳。他对我们说:“你们出力了。等我们胜利后,你就拿它来找我。如果我不在了,就找他俩(指布上盖的戳)”。还叮嘱说:“好好藏着,别让鬼子得去。”这件事我总也忘不了。可惜的是,后来怕鬼子搜查,把它烧了。
今天我们都过上好日子,可是抗联活着的同志却没几个了。我经常望着北边的完达山,那山还像我年轻时候那个样,那里埋着抗联战士的尸骨,我多么怀念他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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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鸡西新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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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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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
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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