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签发时间:
2007-09-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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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北网鸡西9月24日电 1954年暑期,我以全区最高分考上鸡西市第二中学。录取通知书到手,可愁坏了我爹我妈。妈说:“孩子考上中学了要住宿,可家连一套像样的行里都没有。”爹说:“怕啥,小麦不是下来了吗,有粮还换不来被褥。”外面瓢泼似地下着大雨,妈说:“天不容空啊,有麦子上哪打?”爹想了想,说:“外面下雨,咱屋地不还干着吗,在屋里用棒子砸。”就这样,打场开始了。先用剪子一捆一捆地把麦穗铰下来。在屋地摊个小场院,爹用棒子砸,妈用簸箕簸粒,我挣口袋,足足打了一天带半宿,这一口袋麦子总算打够了。
第二天起早去卖粮。粮库在东海镇,离我家足有三十多里地。妈告诉爹,卖了粮就去供销社扯布、秤棉花,快去快回。可是天不容人,我和我爹用老牛车拉着麦子刚出门不远,就下起大雨来了。那时哪有雨布、塑料布什么的,只好我们爷俩都脱下上衣给口袋盖上。可就是这样,小麦也都淋湿了。
粮库验等级的是个小姑娘。一看是一口袋湿麦子,连车都不让卸,就说不行,让拉回去。爹可傻了。也不知是雨水、汗水还是泪水,顺着爹的脸刷刷往下流……我拉着爹的手说:“要不咱们找找他们领导吧。”检验员小姑娘没好气地说:“找去吧,这湿小麦找谁也没用!”
领导慈眉善目,是个大胖子。爹没说上两句话,双腿一软就咕咚一声给大胖子跪下了。我一惊,忙把爹搀起来,也放声哭着说:“爹,咱们回去吧,这书我不念了。”大胖子领导问明情况后,给我爹让个坐,说:“验等员是照章办事,你别怪她。大哥,你不用着急,为了孩子念书,这小麦我收下了。”他来到库房,和验等员小姑娘说:“这一口袋小麦过完秤倒在一边,晾干再入库,一切损失由我来补……”
天晴了。妈妈忙了一天一夜,给我做了一套新被褥。这天,我背着行李,爹妈给拿着脸盆、牙具送我到村口。我几次催他们回去,他们都不肯。也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跟着我走。最后,我给爹妈跪下了,爹扶起我说:“孩子,好好念书,钱不够捎个信,爹再打一口袋麦子……”我哽噎着走了,爹妈还是不肯走,仍站在村头。我一步一回首,看着立在村头的爹妈,也像两口袋麦子。你们的心血啊,都花在我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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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鸡西新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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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舒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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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
刘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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