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网鸡西10月29日电 化梅,姓崔,是我小学到中学毕业的好姐妹,我俩又是同乡同村长大的好伙伴。1988年,我俩中学毕业参加高考后双双落榜。于是我执意和许多同命相怜的同学们外出打工。当时,我也极力劝说化梅和我一起远征,去寻求新的生活。可化梅却深情地对我说:“我也想离开这贫瘠的山村,可是父母体弱多病,弟妹又小,我不能撇下父母,抛下弟妹不管啊!”于是,在那一年的秋季,我和化梅含泪而别。
一晃儿,近二十年过去了,在这漫长的日子里,我和化梅的书信也渐渐地少了,可怀念她的情感却始终萦绕在我的心中,她如今的生活怎么样了呢?我日夜在牵挂着。
去年我回家探亲,也是在秋天即将到来的季节。回家后就听说我们分别不久,化梅就带头和全家一起承包了一百二十垧的荒山。我回家的第二天,就急匆匆地去看望她。
儿子骑着摩托车带着我,在村民的指点下,我们翻越了近十多里崎岖的山路后,被眼前一幅横匾挡住了进山的路,那匾上写着“化梅自然林保护区”。
下了车,走了不远,一座二层小楼映在树林之中,我和儿子快步向前奔去,此时,又传来了犬吠声。
听到车声犬吠,化梅就迎了出来,当她一眼认出我时,就疾步向前,我俩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多年不见的欣喜的泪水滚落在我俩含笑的脸颊上。
当我问起她承包荒山、开荒植树,直到今天林木尽染,百鸟鸣唱的变化时,化梅的神情似乎是百感交集,她先是叹了口气,然后如数家珍地向我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
1991年春天,村里搞起了荒山承包,我和父母一商量,卖掉了五间赖以生存的住房,又借贷拾多万元承包了这一百二十余垧荒山。这山上没有几棵树木,山冈坡地到处裸露着沙石,好点的地方也被毁林养蚕。头几年平整山冈坡地,吃住在临时搭的窝棚里,春天大风一刮,沙尘四起,有时根本就睁不开眼睛。好在父母尽力支持,弟妹大了也辍学加入了挖坑、植树、护林的行列里来。植树大忙季节,亲朋邻里都来帮工,经过五年的苦苦挣扎,在这方圆的坡地山冈上都栽种下了松树和杨树,如今树已成林,可谓层山尽染,树木参天。
树木成林了,这野牲口也多了起来,刚进山“扎寨”时,荒山野岭光秃秃的一片,什么动物都不见踪迹。如今,这黑熊野猪常光顾这里。去年第一场小雪刚过,我和弟妹巡查山林时,竟发现西山下的小路上有两辆架子车,车附近横子竖八刚刚盗伐的松树杆,我和弟妹藏在林中等了大半晌,也不见人的踪影,我和弟妹甚感诧异。后来听说是偷伐林木的四、五个人,还没等装车,就被山林里窜出来的黑瞎子吓得抱头鼠窜,连架子车也丢在了山上,再也不敢来取了。
为了守护这片付出我们一家辛勤汗水的山林,信用社评估了这片山林的产值,并为我们贷款,在村民的帮助下,盖起了这座二层小楼,供电站又给拉了电线,生活环境和生活条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化梅讲得激越而兴奋,我听得感动而着迷,可性急的儿子却催我下山回村。化梅说:“今天就不回村了吧,下午我陪你娘俩去山里转转,晚上再唠上一宿,你好好体验一下山林里的生活,多呼吸一些山林里的新鲜空气。”
在化梅诚挚挽留下,我留了下来。当然留下的不仅仅是姐妹多年不见的情怀,更重要的是留下了对化梅执著追求的无限感慨;然而,留下更多的却是对守护山林女人的最崇敬的爱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