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网鸡西1月28日电 春风吹着岁月的脚步,缓慢地将新年老人送到了春天的站台。拜托它把幸福传送到四面八方,把烦恼抛到九霄云外。
看到女儿节日里的兴奋,我不由得打开尘封的记忆,乘着久别的思绪回到儿时的春节。
记得小时候,我最盼望过年了。尽管那个年代没有电视更谈不上什么“春节晚会”,单纯的只是拎着罐头瓶子做成的灯笼走东家串西家。然而,那浓浓的年味,却难以让人忘怀。
每年一进入新年的门槛,过年的气氛就在大人的忙碌中开始了:二十三过小年、二十四扫房日、二十五磨豆腐、二十六做年酒、二十七杀公鸡、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馒头、三十包饺子、初一叩头。我那时会天天掰着手指头盼过年,每当贴有报纸的墙上挂上新日历,我会早早地在“今日春节”,上面划一个很大的圈,焦急时,偶尔会趁大人不在偷偷撕掉几张。从二十九那天,家家户户,炊烟四起,新年的氛围便围绕着儿时的小村庄。
吃好的、穿新衣、放鞭炮,贴对联自然是令我盼望的。
那时候,家里穷,但一到年关,父母还是想方设法为匮乏了一年肚子的儿女们做些好吃的。因此,过年前的几天,我的口袋里总比哥姐们装得满,瓜子、仅有的几粒带皮的花生、还有捡到的几张糖纸,不仅舍不得吃和用,而且出去玩时还得用手捂着盖着,生怕兜里的“珍品”丢掉。那时候兜里是不会有钱的,仅有的一角压岁钱还得等到初一叩完头才能获得。父亲也时而骑着家中的那辆永久牌自行车从外面购点年货回来,没等父亲把车子停好,我们姐弟几个便围上去把包搜查一番。在屋里还不时地问还买了些什么,生怕还有什么宝物忘在包中。父亲把买回的馒头偷偷地挂在仓房里,我们馋得慌,便时常乘夜间进仓房将包装纸弄破,偷啃一个,第二天父亲会另放一个隐蔽的地方。为此,我们也时常偷偷观察父亲的行踪。每每回忆起来,也不知那时的东西为什么那样好吃。更不知小时候的我胃口怎么那么好!
过年穿新衣服是我儿时一件最美的事,每到年腊月,母亲就给我们准备做新衣服的“布料”了。油灯下,我和哥姐们站在母亲面前,任凭母亲用皮尺在我们身前身后量来量去。到了腊月二十三祭灶神之前,我们的新衣服就做好了,那时候,母亲做的衣服穿在身上都很得体,针脚也做得密实,即使是哥姐们穿过的旧服装改制的,也像缝纫机缝制出来似的,令小伙伴们羡慕不已。大年三十晚,我就嚷着让母亲拿出新衣,入睡前把它套在棉衣外,小心翼翼地搭在被子上,激动得一夜难眠。
正月初一开始,放鞭炮是我们一道靓丽的风景。那时家里的条件只能买50头的小鞭,买回家根本舍不得一挂放掉。先一个一个拆开,装在外衣的口袋里和一些小杂物夹杂着把兜儿弄得鼓鼓囊囊,然后点一只长长的卫生香,就心满意足地出了家门。有了充足的“弹药”,往往能在冰天雪地的院子或胡同里坚持一小天。等“弹药”用尽时,听到“噼哩啪啪”的响声后,我便和几个小伙伴像赶集一样朝着放炮的地点跑去,争着去拣那些落在地上未燃的小炮,拣上几个“战利品”,我们如获至宝,即便拣下一些没有捻子的小炮,那也挡不住我们放鞭炮的热情,听不成响声,我们会很麻利地把鞭炮拦腰折断,用火柴或香点燃火药,顿时火花四溅,我们欢呼雀跃,乐在其中。
玩鞭炮最取乐的是“地老鼠”了,这家伙弄不好可能会钻入你的裤腿。“地老鼠”的形状有点像蝴蝶,前头的引线露在外面,后面也托着一条尾巴,放在地上点燃,赶紧躲开,随着一声尖叫,一下子钻入人群中,人们还来不及闪开,就“嘭”的一声炸响了。时而招来一些大人的白眼,我们在笑声中少了些许恐惧。我为了增强爆响效果,把点燃的鞭炮放在脸盆下面,那一声声“砰、砰”的闷响“立体声”,增添了燃放鞭炮的另一番乐趣。那时,我们会使出全身的智慧,把数量不多的鞭炮玩得有声有色。
最难忘的还是当老师的父亲写春联,父亲写得一手好毛笔字。快过年了,乡亲们都拿着已裁好的红纸到我家,有的干脆没有裁就找父亲写春联。在我家的小方桌上,我扶着春联,父亲每写一个字我就往前拉一下。在父亲休息时,我乘机在裁下的边角纸上写个“福”字,看着自己的“杰作”,闻着淡淡的墨香,是“文人”少有的惬意。现在想起来还记得那时拿着小本按家抄对联的趣事。
时间如水、岁月如歌!也许是人到而立之年的缘故吧,儿时那种过年的感觉,早已找不到了,但逝去如风的往事却让人无法忘怀。童年时每当年关已过,父亲总是将用过的红灯笼收藏起来明年接着用,可如今望着女儿那天真的笑脸,面对物质生活日异丰富的今天,我真不知留点什么明年可用。于是,打出这些零碎的文字,当作一点精神食粮留给明年可以延续的记忆,同时也愿照亮我用心走过的童年历程。算是找回了世间应有的那份纯真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