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网鸡西11月14日电 整整一个“甲子”,欣逢《鸡西日报》六十大庆,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尽管年老体衰也要运笔写点东西,祝贺培养我、教育我、抚养我的《鸡西日报》光辉华诞。
六十春秋,报社各项工作的方方面面,实难尽言。我写什么呢?十多天来夜不能寐,决定对报社老工人的思想境界、其言其行、音容笑貌,通过文字予以历史性的回放。
我是上个世纪五十年代与报社工人师傅接触的,第一个相识的就是现在仍然健在的王忠志,他是我能以掌握画版技能的启蒙老师。提起这些老工人,他们中大多是1948年之前解放军困长春时,因饥寒交迫逃奔鸡西矿区的。其中不少人是伪满《新京日报》的工人(“新京”即解放后的长春),他们资历深、觉悟高、技术精、人品好,以苦为乐、任劳任怨,是当之无愧的年轻人的先辈与楷模。
先说排版师傅。就操作而言,如今是光与电的高科技时代,作业灵活,方便多了;那时是铅与火的年头,排版的难度不可想象。体现在版面上,一篇稿字数少些尚可处理,相反多一个字这版就成不起来。此刻,就显现出那些老师傅的经验与技能的高明了。比如,王忠志做稿、成版既快又好,版面有问题,一般决不给编辑添麻烦。侯俊杰,干活中规中矩,稳稳当当,操作质量绝对一流。陈万贵,他和王忠志都当过印刷厂长。万贵很有个性,因此干活麻利,人称“陈快手”,他是从字盒里成行的取铅字,我又给他取个绰号———“大把抓”。张儒祥为人和气,是排版的硬手。高继昆,脾气暴心眼好,干活速度快,总是抢活干,兢兢业业,决不误事。当时后来的年轻人还有:荆杰、索桂珍、王静、王维龙等等。他们在第一代师傅的教导下,都是排版快手和硬手。此外,伊淑清等文件排版的老师傅,都是技术过硬、为人热情的好同志。
再说采字高手。当年的老师傅,有陈宗山、张广山、阎德顺、马同祥等,这些人到50年代末至少有20年的采字史。采字至少要有三项能力———阅稿能力、工作速度、采字质量。其中的顶尖高手应是陈宗山、阎德顺。不过,上述几位尽管原稿潦草,每小时均能采2500字左右。当时的编辑、记者中,有的人写稿很不认真,汉字“缺胳膊少腿”,后来的仇世文字写得确实不错,就是笔走龙蛇,难以辨认,校对人员把仇世文叫“愁死人”。就是这样,采字高手也能把原稿采完。1965年,牡丹江以东地区各印刷厂举办了一次采字大赛,10多个厂的工人在鸡西日报社一试高低。这次大赛,陈宗山以每小时2900字且无错字、倒字的成绩获得冠军,阎德顺则创造了每小时超3000字的成绩,但因错字超标屈居亚军。这一结果,足以说明鸡西日报社工人的业务技能是何等的高超。
三个“刻字匠”。说是“刻字匠”,我把他们看做是大师级的人物。为何?因为他们是全能“书法家”。那个时候,不要说鸡西,就是全国大小报社,他们所用标题字的单字、字体、字号都是不全的,缺字只能靠刻字师傅用木头以最快的程度刻出来应急。刘玉衡师傅在新京(长春)报馆时,就有“刘飞刀”、“刘快手”的雅号。刘和于锡珊老先生,能写能刻真、草、隶、篆以及行书、魏碑、仿宋、标宋、黑体、美术字、阴阳字等各种字体。于志媛在她的《五十周年忆父亲》一文中,就展示了于锡珊所刻五种字体的图样。张殿臣较年轻,在刘、于二位跟前算是徒弟,但殿臣也不简单,缺少标题字,他完全可以独当一面。我本人很注重版面美观,别致的“阴阳字”,就是按我的要求由刘师傅执刀见诸报端的,报纸的美化、实用化,凝聚着三位刻字大师的心血和辛勤。
铸字工人的功劳。铸字,就是生产各种铅字的一道工序。50年代是“手摇式”,摇一次笨式铸字机出一个铅字。后来上了“自动铸字机”,可以成排的大批量铸造铅字。当时的铸字车间,除了年龄偏大的崔师傅,再就是宗全忠、栗凤年二位,是他们夜以继日地生产各种铅字,保证报纸的正常出版。在此,我要特别提及令人怀念的宗师傅,我之所以提到宗全忠“令人怀念”,就是报社建楼期间,他总是参加重体力劳动。现在报社大院南侧,有一堵日伪留下的长约20多米的钢筋水泥墙,在清除大墙时,宗师傅抡大锤砸墙,光锤把至少抡折了五六根。拉运木材、卸水泥他都是一等劳力。不幸的是,他未到老年就患绝症撒手西去了。您说,这人多招人想啊。
本文提到的这些老师傅,不论是作古的,还是建在的,他们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只讲奉献,不思索取,任劳任怨,终生不悔。忆往昔,在国家极度困难的时期,他们忍饥挨俄,坚持着;在特殊时期,经常是昼夜奋战,坚持着;在长达十年的劫难中,坚持着。他们为了这张报纸立下了汗马功劳。《鸡西日报》在风风雨雨的六十年中发展到今天,我想,过世者会含笑九泉;健在者为之欣慰和祝福。
抚今追昔,让我们永远尊重和关爱一代又一代的工人师傅。报社的先辈师傅和现代的工人同志,都是可敬可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