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今年蘑菇丰收,又看到邻居老栾采回一筐筐又大又干净的各样蘑菇,老伴心动了,叨咕几次要去采蘑菇。我本以为她是说说而已,虽知,九月的一个星期天,她真的和退休前的同事一起,去城海北山采蘑菇,还让我和她们同行。
说起采蘑菇,我还真不陌生。七十年代在鸡冠山附近居住时,到鸡冠山采过几次,有一次不到两小时,采回满满两大筐。八十年代,在桦木林场附近的天桥山,只一会功夫,便采了一大捧。在我的印象里,采蘑菇是件不太难的事。
坐汽车到城海,下车后便开始翻山越岭。领路的考虑我们第一次来,想让我们多采一些,便带领去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这个山沟可真远,上岗下坡一走就是一个小时。在走的过程中,同行者不时从榛树下采到榛蘑,还未到目的地,有的人便采到不少了。
我想到了目的地,自己便可以一展身手了。虽知,这里不像我想像的那么多,我只看到满山坡上的干枯的树叶。可同行人一会找到一棵,一会又采到一朵(几个蘑菇长在一个根上)。一晃一个小时过去了,别人不停地往筐里装蘑菇,自己则是不停地擦汗。看到别人筐里装的是蘑菇,而自己筐里装的尽是刮落的树叶,心里既焦急又为自己悲哀,不由想起词人李清照写的“寻寻觅觅”、“凄凄惨惨”应了自己目前的心境。
又是一段时间过去了,我不甘心地瞪着眼睛寻找,还真在一棵树下采到一个大的蘑菇。我欣喜地拿给老伴邀功,老伴却不屑地随手一扔,原来是个不能食用的。尽管如此,我却因终于见到蘑菇的影子而激动。同行的人看我累得直出汗却收获甚微,便带我一起寻找,边找边给我讲解识别有蘑菇的地貌特征,还有意地将他们找到的蘑菇指点给我,让我循迹查找。还鼓励我不要心急,更不能灰心。他们说,他们刚来的时候,也和我差不多,眼睛不好使,但过了一、两次,眼睛就逐渐好使了。他们将这叫“练眼”。听了同行人的话,我焦急的心情稍有缓和,也学着他们的样子,手拿根小棍,看到类似有蘑菇的地貌,便拨拉、翻动,可是映入自己眼帘的地貌,都像是有蘑菇,满地榛树叶,恰似一片“黄金甲”,似乎每片叶下都藏有蘑菇,但翻动后一看,又都没有。无奈之下,只好用棍子一点点拨动树叶,这样无目的寻找,像盲人探路一样。还别说,真让我“瞎猫碰上了死耗子”。正当我无信心的时候,棍子竟拨出一个挺大的蘑菇,我仔细一看,这个和树叶一样颜色的蘑菇,像深闺少女般地藏在树叶下,不拨开树叶是很难看到。我大喜过外,急忙去采。同行人制止我,告诉我,这是“趟蘑”,只要你发现一棵,你须直线去寻找,一定还有,它的生长规律是串根成趟生长,所以叫“趟蘑”。在寻找时一定要小心拨去盖在上面的东西,以免弄坏了蘑菇。我正好累了,便顺势坐在地上,像挖掘“出土文物”般地小心翼翼拨拉树叶,果真发现一排五个大小基本一样的蘑菇,可谓是小有收获,虽然和同去的人比,采的数量是小巫见大巫,但毕竟是自己独立发现的,心里还是挺自豪的。
不觉中,两三个小时过去了,我筐里蘑菇的数量不断增加,虽说这主要是在同行人指点下的成果,但自己也逐渐摸索出一些规律。比如向阳坡的半山腰、潮湿的洼地草丛中、枯死后腐朽的树根下是蘑菇易生长的地方,对这些地方仔细搜寻,总是有收获的。细心的老伴便在一棵腐朽的树根下,发现了一个蘑菇“家族”,大小不一的蘑菇,足足采了小半筐。
午餐后,疲乏劲上来了,我便专门担负背筐的重任,老伴随他人顺山坡往回采。这个山坡由于太陡,少有采蘑菇人光顾,所以收获还是很大的。但这收获需付出较高的努力和代价,一不小心就会跌倒。老伴人虽小心未倒,可一不留神,手中的筐却“溜到”了半山腰。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取回筐,筐里装的蘑菇所剩无几了。
终于到了收工的时刻。同去的人个个满载而归,我们也采了十多斤,返程中不时引来行人羡慕的目光。几个只采了一点蘑菇的小青年,连声夸我这个老汉了不起,心知肚明的我听后直觉汗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