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计—试验—失败—总结—再试验……无数个日日夜夜在刘永坦的钻研中悄无声息地溜走。终于,一年多以后,他顺利完成了具有国际先进水平的信号处理机的研制工作。导师谢尔曼评价说:“刘永坦独自完成的工程系统,是一个最有实用价值、工程上很完善的设备,其科研成果无论在理论上还是实践上都很重要。他的贡献是具有独创性的。”进修期间,伯明翰大学授予刘永坦“名誉研究员”的称号。
通过这次难得的科研任务,刘永坦对雷达有了全新的认识。传统的雷达虽然有“千里眼”之称,但也有“看”不到的地方。世界上不少国家因此致力研制新体制雷达,从而使“千里眼”练就“火眼金睛”的本领,伯明翰大学电子工程系就在做这项工作。
“中国也必须要发展这样的雷达!这就是我要做的!”刘永坦说,“我学有所成,当然要回国。在英国,无论我工作多么努力,取得了多大的成绩,终归是在给别人干活。回到祖国,我可以堂堂正正地署上‘中华人民共和国’,这种心情是何等舒畅!”
1981年的金秋,进修结束后的刘永坦立刻起程回国。此刻,他的心中已萌生出一个宏愿——开创中国的新体制雷达之路。
新体制雷达被俄罗斯人称为“21世纪的雷达”。当今世界的千余种雷达中,新体制雷达不仅代表着现代雷达的一个发展趋势,而且对航天、航海、渔业、沿海石油开发、海洋气候预报、海岸经济区发展等领域也都有重要作用。20世纪70年代中期,中国曾经对这种新体制雷达进行过突击性的会战攻关,但由于难度太大、国外实行技术封锁等诸多因素,最终未获成果。
除了基本理论和思路外,刘永坦根本找不到多少资料,更没有相关的技术可供借鉴。对此,当时有人说,大的研究院所尚且不具备这样的条件和能力,更别说一所大学了;还有人说,这样的研究风险太大、周期太长,很可能把时间和精力都搭进去了却一事无成……但是刘永坦不改初衷。
1982年初春,刘永坦专程赶赴北京,向当时的航天工业部预研部门领导汇报,详实地介绍了当时发达国家新体制雷达发展的动态,并畅谈了自己的大胆设想。预研部门的领导听得十分认真,当场拍板支持刘永坦的设想,希望他迅速组织科技攻关力量,早日把新体制雷达研制出来。得到支持后,刘永坦立即进行了细致的策划和准备。他根据当时世界上雷达的最新技术信息,运用自己在国外取得的科研新成果,采用了独特的信号与数字处理技术,提出研制中国新体制雷达的方案。也是在这一年,刘永坦光荣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经过10个月的连续奋战后,一份20多万字的《新体制雷达的总体方案论证报告》诞生了。1983年夏,原航天工业部科技委员会召开方案评审会,对这份新体制雷达方案报告做详细评审。专题会开了整整4天,最后与会专家们一致表决通过该报告。有两位与会的知名老专家深有感触地说:“我们已经多年没有看到过如此详细的论证报告了!”
这是一场填补国内空白、从零起步的具有开拓性的攻坚战。接下来的战斗更加艰苦卓绝,经过800多个日日夜夜的努力、数千次实验、数万个测试数据的获取,刘永坦主持的航天部预研项目“新体制雷达关键技术及方案论证”获得硕果,许多关键技术的突破为中国新体制雷达研制成功打下了良好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