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被动打上了“周久耕”的烙印,“九五至尊”的命运格外受到关注。南京卷烟厂一位负责人表示,“现在‘九五至尊’的销量和去年同期相比出现了明显的增长!”该负责人还毫不避忌地告诉记者,“周久耕事件确实对我们‘上量’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据说,当全国人民都在热议“周久耕”事件的时候,当地官员都自觉地收起了平时所抽的高价烟,抹下了手腕上的名贵表。现在看来,这或许只是暂时地配合一下舆论的情绪,或者干脆就是一种假象。周久耕出事了,而天价烟却意外地火了,这绝对称得上史上最令人拍案叫绝的一个创意。正被调查之中的周久耕倘若知道此事,想必一定是感慨万千。
毫无疑问,抽得起千元以上高价烟的,仍然只是那些小部分的特殊群体。这意味着,以“九五至尊”为代表的高价烟的走销,虽然牺牲了周久耕一个消费者,却俘获并培养了一个更大的消费群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但是一个与腐败与问题官员紧密相联的香烟品牌,却能够让官员们纷纷心向往之,这种肯定是反市场,反逻辑的现象,恐怕真正拷问的,不是天价烟本身的魅力。
“九五至尊”的销量增长,首先是一种挑衅,挑衅了权力监督之弱,之无力。“周久耕”事件本身就是一个很好的例证,从他一开始的口无遮拦,大放不当言论,到细心网友发现了他抽的天价烟名贵手表,再到人肉搜索,被置于舆论的风尖浪口,直到相关部门介入调查,发现腐败行为被免职,这一波三折的过程,其中有多少巧合,有多少偶然性?这只能是一个经典,我们几乎不可能再复制出一个“周久耕”,不可能再利用同样的路径,对权力进行监督。所以,当民意把天价烟与官员腐败划上等号,而制度上却无法实现的时候,抽天价烟就成为报复性的恶搞——我就抽了,你能拿我怎么样?
不容忽视的是,打上“周久耕”烙印的“九五至尊”,也获得了一种叫特权的附加值,彰显了一种炫耀性的消费,因此,“九五至尊”的走俏,也意味着根植于现实官场的一种特权文化,开始了新一轮的行情上涨。当然没有人羡慕周久耕今日的下场,但肯定有很多人会从周久耕因抽天价烟而落马的遭遇中得到某种强烈的暗示,那就是,抽这种烟的不是“一般人”,尤其是在周久耕免费做了一个活广告之后,尤其是处在安全地带的时候,你再抽这种烟,所能获得的权力快感真的是无与伦比的。这或许就是人们通常所说的耻感缺失,有限的权力带来的物质享受早就不能满足需要了,他们需要的是可以无限膨胀的精神享受。
正如禁售天价烟不可能禁绝腐败一样,周久耕的落马也只能说明他比其它人更倒霉一些,说明不了其它。从这个意义上说,被挑衅的监管部门,一方面要认识到反腐任务的艰巨,另一方面也应该有知耻而后勇的清醒和气度,以特权者的嘲笑为动力,迎难而上,挽回制度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