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网鸡西5月25日讯 时光荏苒、如织如梭,转瞬间四十个年头过去了。
1968年8月13日我光棍一条,刚从黑龙江省农机专科学校毕业,只身来到三江平原的鱼米之乡松花江畔的富锦县。在这里,我起锚登程踏上了事业的第一步,在这里,我结识了鹏娅奏响了夫妻之歌的第一个音符,在这里,我满怀热望、憧憬明天、神往未来。1973年3月为满足慈母心愿,当时我们一家四口人返回原籍鸡东。1996年初冬,为探望妻子疾病中的叔婶,借去佳木斯出差机会匆忙回富锦小住一夜。退养、退休的六年来,日夜巴望着重返故地、重温旧梦。如今已过“耳顺”之年,我们夫妻把今年定为“旅游年”,第一站选定松花江畔的“富锦”,实有“而今迈步从头越”之感。
初夏的江城富锦、树绿花开、江涛拍岸。“呜———”江边不时响起靠岸船舶的长鸣,游客络绎不绝踏着明媚的阳光奔赴松花江边,眺望辽阔的江面,眺望远方的江心绿岛,令人心旷神怡,思潮滚滚。
陪我们同游的是六位当年同来富锦的同届老同学,大家兴致勃勃,在江边烈士纪念塔下留下难忘的一影,然后我们漫步江岸,追索着昨日的一幕幕、一桩桩如烟的往事。唉!四十年了,在历史的长河里仅仅转瞬即逝的刹那,然而在人生的历程中却是这样岁月漫长、这样烟波浩淼。江边碑林长廊中一幅幅字画遒劲似飞、栩栩如生。画卷长廊中竟然有妻子老同学亲笔绘制的一幅新意识流派的壁画,高四米、长八米,雄伟壮观、引人入胜,咦!不愧江城的才女。
“鹏娅”,我突然想起一件往事问妻子,“1969年7月,我们第一次见面那天,你说陪一位同学正在中心街回民商店门前的高架上画牌匾,是这位绘画的同学吗?”“就是她嘛,刘延树。”
“我也认识她。”印庚清随口应道。
印庚清,我们是哈尔滨五年的同班同学,当年同样单身来到这座县城,自然成为推心置腹的兄弟。1969年5月中旬他因手碰公伤住进县医院,我陪住一夜,有充足的时间漫步倾谈,那主题无非我初恋的失意、他初恋的开始。不久本厂老同志于津江奉林父林母之托给我介绍林家的二女鹏娅。七月初的一天傍午,我漫不经心的应邀,在老于的陪同下来到林家相亲,万没想到一个月之后鹏娅大姐、大姐夫由长春回来探家,然后这门亲事定成了。八月一天上午鹏娅大弟通知我去他家赴宴。车间师傅告诉我这就表明女方家长同意了,必须带礼品,空手太傻气了。
在那极左路线时期,对于一个有着“海外关系”、外貌平平、月薪仅31.5元的我说来,初恋成功实有石破惊天之感。后来惊悉鹏娅母亲为二女婚事举棋难定、进退维谷,痴等长女回来;大姐反复征求二妹的意见,最后还是尊重本人斩钉截铁地表态:“他很真诚、讲实话,又是学校毕业的,我同意。”多少年以后,当我们婚姻出现危机裂痕时,我亲爱的妈妈掷地有声的逆耳忠言击破我的耳鼓:“咱可不能忘恩负义啊,要讲良心,鹏娅一心跟你来鸡东,苦日子一块熬过来了,儿女双全,多为明天想想,再说过日子谁家能总那么太平,天下哪有几个十全十美的家庭……”
是呀,三十八年我们共同战胜苦难,我们共同拥有欢乐,诚然,我们也曾共同气怒填膺……或许这就是人生的财富,或许这就是难得的经历;当老态龙钟的明天,再共同玩味业已消逝的岁月,或许别有洞天,或许糖里拌蜜、蜜里调油呢。
妻子当年的诚心实意,为我们这个家庭奠定了牢不可破的根基,妈妈当年的苦口良言为我们这个家庭辐射着永不消逝阳光;我们的儿女就是在这个根基上、沐浴着灿烂的阳光茁壮成长起来的翠柏青松。
鹏娅当年因为其母久病缠身,街道同意留城照料母亲,并安排在县被服厂做“长临工”,因此下乡知青大军中她的妹妹顶替着她。
如今妻子和妹妹均已退休,真的感谢党的侨务政策!感谢党中央!感谢敬爱的小平同志!过去虽然我们尝到了极左路线的苦果,可今天终于又尝到了英明政策的甘霖。
几位老同学陪我们游览了富锦江边风光,晚间在饭店聚餐痛饮,特别邀请了我一直钦佩的东北农学院1964年毕业的技术员陈士彬,他是我们婚礼的主持人,又是1969年4月庆“九大”农机广播车的播音员,广播稿大部分由我撰写。我们几位老同志频频举杯,共同回味着消逝多年的往事,共同回味着我们风华正茂时的“屯垦戍边”。
“少喝、少喝,我们毕竟都已年过六旬”,尽管大家不断互相警示着,但是感情的闸门已经打开,“控制”真的很难呢!直到深夜,酒兴未尽……
次日张安顺同学一上午未出车,用他的“专车”载着我们夫妇浏览了富锦的街貌,不要说我、即使在富锦出生长大的妻子也如入雾中,一切变化大极了,当年热闹非凡的中心街已成了被人遗忘的角落,城南新开辟的大街两侧高楼林立,中心转盘处宽阔繁华,高塔伸向碧空,出租车往来川梭,人流奔涌如潮。城南火车站的花园广场树绿花红、蜂飞蝶舞。游人漫步花丛绿海之中,好似天仙坠入人间。
爱情、亲情、友情、乡情,伴着松花江滚滚的流水融入我们的血液、流进我们的心田,滋润着锦绣多娇的富锦大地。
啊!富锦、难忘的当年!